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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63章  (第2/2页)
“习惯如此。”    奚吝俭眉尾动得克制。    伺候别人倒是挺上心的。    “膝盖如何了?”他问。    苻缭实话道:“确实好多了。”    热水一泡,浑身都舒爽许多。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,他说话变得更慢些,语气也放轻了,似是早晨半梦半醒时的呓语。    尤其还坐在床上。    “殿下的伤处还有用药么?”苻缭也问道,“伤口虽小,但终究还是有毒的。”    最怕的是平日毒性不显,让人掉以轻心。    奚吝俭垂下眼:“早已无碍了。”    又是这样的关心。    很常见。他想。殷如掣与孟贽也关心自己的伤势。    没有也无所谓,他不是为了求得这些而努力的。    没必要因为一个人稍留心自己,便如此念念不忘。    他不该陷入那么深,甚至被季怜渎说的无关痛痒的话惹怒。    连苻缭本人都不在意这些顾念,他做这些不过是多此一举。    待他知晓自己与季怜渎不过是做戏,他还会如此挂念自己么?    “先照顾好你自己吧。”奚吝俭道。    苻缭以为他瞧见了自己的伤处。    “我的皮肤很容易变红的。”他解释道,“方才还沐浴了,刚刚熏出来的,看起来颜色有些可怖罢了。”    他说着,还撩开衣袖给奚吝俭看了看。    肌肤确实比之前更红了些,显得更有血色。    奚吝俭目光从他露出来的部分开始,一路随到被白衫遮住的部位。    寝衣本就轻薄,即使遮着也依稀能看见微透出来的肉色,不再是让人发寒的苍白,而是柔和的粉色,软软地晕开在他凝脂的肌肤上。    当真是没受过苦的。    可没受过苦的,又怎会如此体谅受过苦难的人?    受过苦的,得了几次好处就要开始依赖恩赐了么?    奚吝俭淡淡应了声。    两人一时间沉默。    “殿下与季怜渎谈得如何了?”苻缭转移话题道。    奚吝俭并未急着回答他这个问题。    “你在孤面前称呼他的方式,与在他面前的大相径庭。”他道。    苻缭惯用全名称呼季怜渎,似乎并非亲近,只有在季怜渎本人面前,才会叫得亲昵些。    苻缭动作稍缓了些。    “殿下莫要打趣我了。”他眼眸微敛,“近乡情怯而已。”    “是么?”奚吝俭眉头压低了些。    他是近乡情怯,自己这莫名的情绪又是什么?    心脏跳得比以往更愤怒些,盖过那复杂而纠缠不清的思绪。如同战场上忽然卷起的狂风,尘土迷了视线,再恢复时,才发觉自己已被包围进牢不可破的阵中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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