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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十六章 一片混乱  (第3/3页)
价卖给百姓越冬,也是为了换点钱粮,筹措军费。    他想着,咳个不停,耳边嗡鸣一片。谢安下意识按压着自己的耳朵,眼前是一片血色。    偏头去看,却发现落在自己身边的黑影是……    是沈郎?    不对,不对。这个是——    沈七郎的尸体!    被水泡得浮胀,却依稀能看出原本面目的,真正的沈七郎。    崔宁和翠环是前后脚到的,三个人围着那具熟悉又陌生的尸体,都是哑然。    翠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    他们对于沈青折的身份,不是没有猜测,“他不是真正的沈七郎”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。    现在这个秘密,就这样被曝露在天光下,难免让人心绪复杂。    “七郎会打我。”翠环率先打破了沉默,“一不高兴的时候就打,还会用脚踹……寒冬腊月,让我跪在外边……”    她抹了一把脸:“沈郎……沈郎对我好,他会给我吃的,给我撑伞,教我认字。我已经不是奴籍了……耶耶也不是奴籍。”    “沈郎说,人就是人,不是物件,不应该有奴隶。所以我要说‘我’,而不是说奴。”    这些,一点一滴,翠环都记得清清楚楚。    谢安还在耳鸣,不断晃着自己的脑袋。    崔宁沉默良久,最终一笑,故作轻松道:“某也不懂什么道理,只是咱们得快点儿,把这七郎找个地方埋起来,要不然人就要多起来了。”    话音刚落,却是一阵马蹄扣上石板的声音,谢安侧头一看,为首的竟然就是那上午闯入的将士。    来不及了。    翠环着急忙慌,就要去拖尸首,这些天兵天将是要来抓沈郎的。如果将沈七郎的尸首做成什么傀儡,就能控制住沈郎了怎么办?    谢安一愣,不顾自己还在耳鸣,也伸手来抬,崔宁也弯腰使力。    但已经来不及了。转瞬间,对方已近至眼前。    越昶勒住缰绳,定定看着那具尸首。    沈青折的尸体。    确实是尸首,熟悉的面容,青白的脸色,浑身僵直,甚至断了两条腿和一条胳膊,似乎是被炸断的……    死了?    怎么就死了?    越昶一时反应不过来。    杀父之仇还未报,怎么就死了?    前世也是如此。他以为换了一辈子,他能有机会亲手报仇,打一个笼子,把沈青折关起来,日夜折磨。    他恨透了沈青折。他应该是恨透了沈青折……    越昶下了马,却忽然不敢上前了。    他偏头去看落日余晖,和摩诃池上未平的波浪,心里却万分迷茫,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迷茫。    上辈子他在国外,路过社区教堂,看见里面神父在做告解,他就想,自己能向谁告解呢?    他的天堂和地狱扭结在一起,已经无路可逃了。    终日寻春不见春,春在枝头已十分。是什么意思,是这个意思吗……    他和沈青折之间有着打不开的死结,爱得不纯粹,恨得不纯粹,到了最后,居然都是沈青折的死来作为那把剪子,一刀把他们俩的死结剪干净。    不该是这样的。    时旭东在周遭巡了一圈,绕着附近跑了几十里,把周围山川地理摸了清楚,日落时分才回到新搭起来的营内。    回来后,他在帐子门口把兜鍪取下,拆着汗湿的头发,重新绑好,一边问门口的将士:“沈节度呢?”    他看到帐里没有人。    站岗的将士:“呃……”    时旭东疑惑:“怎么了?”    话音刚落,就听见有人在喊些什么,在山林中回荡,时旭东站起来,往前走了几步,却是脸色突变。    他重新上马,行到山岗上,看得清楚。    无忧城的上方正悬着一个水滴形的球状物,声音宛如从天上飘来。    沈青折的声音。    他还跛着脚,居然自己一个人上了热气球,现在拿着喇叭对无忧城里喊:    “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!”    然后天女散花一般,往下撒宣传单。    上用吐蕃语书:“来成都,有肉吃。投降不杀,优待俘虏。”    并有受降吐蕃人的亲笔信,大意是“我在成都挺好的,房子有了车子有了子女都有工作了,顿顿吃牦牛肉,喝酥油茶。”    宣传战是吧?    时旭东看着那个身影,阴沉着脸。半晌,却忽然笑了两声。    追上来的将士听着这两声,忽然寒意上涌,背后一阵发麻。    他勒住马匹,谨慎地后撤几步,听见那个高大的都头近于咬牙切齿地念了声:    “沈青折……”你迟早把自己浪没了。    他也不是要管沈青折,但是猫猫确实有点欠教训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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