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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六章 怀抱  (第2/2页)
  陛下竟然真的将我举了起来。    他看着我的眼睛。我惊魂未定,听见他喃喃若自语:    “不够。不够。……”    陛下好像还想着掂一掂我。惊得我搂住了他的脖子,险些同他额头相撞。    我头晕目眩,慌得连连拍他:“陛下,陛下,快将我放下!”    他抱起我走了几步,终于肯将我放下。    我立刻退开两步,拉远了距离。扯开领口,散掉热气,才能逐渐平复呼吸。    “太轻了。”皇帝陛下轻声叹息,“快像鬼一样轻了。”    “陛下这是在责备我,还是咒我呢。”我瞪他一眼。“明明是陛下力大无穷,才能将臣随意举起放下。”    皇帝陛下微敛了神色,闷闷不语。    我不知他怎么了,因我太轻也可以生气?    陛下这性子,真是顽童一般,捉摸不透。    我想了想,补了一句:“陛下,不碍事的。”    皇帝陛下恍若未闻。    他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问:“方才是朕吓到你了?”    我哪知他竟然在意这个。    “陛下突然将臣抱起,是有点意外。”我不卑不亢答道。    我这个回答也算是说一半藏一半吧。    余下不能说的是:陛下没有吓到我,是陛下你对我的态度叫我无法习惯。    从来没有人这么贴近我,如此不容抗拒,坚定却坦然地走进我的命里。    叫我不由自主心生惘然,又患得患失怅然不已。    你之前叫我“不必惧怕你”,我便尽量以平和心态对你。    可你所做种种,无一不超过了君臣界限,哪怕是最情同手足的好友间,也犯不着到这一步。    我们不过初识,陛下却总对我这般……这般……好似亲密无间。    我不免猜忌,不免犹疑,不免因此心生恐惧。    我不想细究,不敢细问,也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相处下去。    为什么,如陛下这般眼神锋利,会看不穿是你总是搞得我一颗心七上八下呢?    皇帝陛下就着话题解释:“朕看你实在清瘦。弱柳扶风这种词不应用在男子身上,形容你却是正好。”    “朕抱着你的时候,感觉怀中空空。”他改了口,“就像风一样轻。”    我不太想听描述自己被另一个男人抱着的感觉,也不愿被这么看轻,哪怕是事实也听着耳朵不舒服。陛下这等尊贵之人恐怕是不会懂的。    嘴快接道:“谢陛下关心,待臣吃饱睡好,力气恢复了,再同陛下比试比试力气看看。”    我说:“陛下对我来说,才像风一样。”    时而像柔风,拂过我心上,引起一阵难耐的痒麻,时而像狂风,轻易就掀起惊涛骇浪。    亦是事实,无错。    他看着我,而我偏了几厘,避开了他的目光。    最后,是皇帝陛下先柔和了神情:“伶牙俐齿,你是喜欢逞口舌之快的。”    “要想试试抱起朕,也得先吃饱了再说。等会叫你看看朕是怎样来势汹汹的风。”他误解了我刚刚的话,却也笑着说,“先用膳吧,得给你好好补补身子才行。”    他将桌面上书案略微收捡,堆在一旁,似乎并不将其作为绝密资料。    也是,陛下在我面前,一直很放松大意,全然不做戒心的样子。    我总是默认听从他的安排的。旁观一会,随口道:“陛下,那臣便先去洗漱了。外面是有下人指路的吧。”    皇帝陛下动作些许顿住,“去哪?屋外太阳正毒辣,你身体不好,是经不起晒的。”    “已经好了。”我道。他投来慎而审视的目光,我便在这注视下扬了扬双臂,展示性地转了一圈。    “嗯哼?”我歪着头望他。    皇帝陛下抿了抿唇:“洗漱用水朕会叫宫人送上来。你只管坐着等便是。”    我心道大人物的生活就是可以吃穿洗漱全交给下人服侍,自不必亲自动手,我还得早早习惯才行。    说来我又算哪门子大人物?    自我怀疑了片刻,我又忍不住问:“陛下,臣要和你……和您同桌用膳吗?”    陛下已经过我面前,抬手就要去拉开门扉,闻言只轻飘飘地落了一句,还是那三个字:    “你不愿?”    我:“……是臣问了个蠢问题。陛下所求,臣未敢不应。”    是个蠢问题,都同床共枕过了,还担心什么同桌用膳?    虽然这个觉睡得不清不楚。    陛下唤来宫人。门拉开之时,洒落大片阳光。    我跟在他身后,直面了明亮而温暖的照耀。    这疗愈身心的感觉让我十分眷恋、欣喜,却又因为突然间的敞亮了视野,双眼一时难以适应,觉得有些过于刺目了。    晒得头晕。我垂首,抬手以袖子遮掩一二。    忽地面前笼住一片阴影。    是陛下退后一步,挡在我身前,遮挡了许多光线。    我看见他宽阔的脊背,由衣袍盖着,仍显挺拔。    他轻声说:“回去。”    我心里给阳光洒得,暖洋洋的,亦柔了声音应他:“好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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